第210章滅魂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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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晴明心猛然一提，即便有點害怕知道真相，但還是凝神準備聆聽。
婆婆的聲音在黑暗裏慢慢的穿過來，她說了三個字：“滅魂鈴。”
“滅魂鈴是什麽東西？”因為不知道，穆晴明幾乎是在聽到她的答案後立即追問的。
婆婆說：“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能消滅你的魂魄。”
穆晴明愕然許久，她一直不敢深思也不願意去相信的居然就是事實，阿娘給她戴上的這東西果然會能要她的命，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，穆晴明說：“不會的。”
過了一會兒她又強調一遍：“我阿娘不會害我的！”
就知道會這樣，婆婆無奈一笑，緩聲解釋道：“其實也不怪你阿娘或阿爹，因為很多人類都會選擇這麽處置，因為你的體內有燃魂。”
“燃魂又是什麽東西？”
“燃魂是個很強大的東西，能夠使用燃魂的人能夠滅魔諸神，只是這種力量被人類稱之為地獄之炎，而擁有燃魂的人也被稱為來自地獄的魔鬼。”
這種說法讓穆晴明聽得瞠目結舌，她的體內有地獄之炎？
“大概是因為擁有地獄之炎的人類都給人間造成的大災大難，而這種魂魄通常會出現在仙家百門當中，所以仙家宗派一旦生下具備燃魂的後代就會殺掉。”
“這就是我爹娘疏遠我的原因嗎？所以他們不讓我修煉任何術法，因為會觸動我身上的燃魂？”穆晴明聽得手腳發涼。
婆婆嗯了一聲：“但這些不過是人類的判斷，先天擁有那麽強大的力量何嘗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。”
“可婆婆不是也說了，曾經擁有燃魂的人都造成了災難嗎？”
“這與燃魂有何關系？人類食五谷雜糧便會有七情六欲，每個人內心都有貪嗔癡，但人類卻認為擁有燃魂的人更容易產生執念，從而入魔化鬼走向黑暗。”
婆婆說完透過屋內黑暗看向床上等著天花一動也不動的人兒：“你覺得，你會被燃魂所束從而走火入魔，變成地獄的惡鬼嗎？”
“我會。”
“……什麽？”婆婆以為自己聽錯了，她這麽篤定地回答了她會？
穆晴明卻有點釋然：“嗯，我會，並且的已經感受到我觸動了燃魂。”
每當她有邪惡的念想，心臟就像沸騰一般呼喊著想要得到或毀滅什麽，她覺得那樣的自己好像恨不得一把火把穆府都給燒了，恨不得撕碎那些讓她痛苦的人。
阿爹，趙衡，二姐……
她曾那麽瘋狂地想要讓他們也因為她痛苦後悔，哪怕只有一次。
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血液沸騰的洶湧情緒，那時候她也第一次觸動了腳上的滅魂鈴。
穆晴明突然坐起來：“婆婆！”
她聲音略帶這興奮，雙眼在黑暗裏也能看到光澤熠熠：“我阿爹並不是討厭我對不對？”
難道她該喜悅的不是她體內擁有強大的力量嗎？“穆晴明，你要知道，你擁有的燃魂可以讓所有人臣服於你，你可以讓他們做一切你想讓他們做的事。”
穆晴明卻好像聽不到這些誘惑輕笑起來說：“因為我體內有燃魂，所以阿爹不得不對我這般，他不是討厭我只是討厭我體內的燃魂。”
“穆晴明……”
“那，那上次，我在寒潭裏沒有死去也是因為我體內有燃魂，並不是因為婆婆給的樹枝對麽？”
她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喜悅，婆婆也給她非同尋常的思維弄得不知如何反應：“確實跟樹枝沒什麽關系，寒潭的水只會讓你的燃魂暫時平息。”
所以……
阿爹把她丟入寒潭並不是為了殺她。
她攜帶了十年的心結啊，那個像石頭一樣長在她心裏的心結如今終於解開了。
“我阿爹，他沒有丟下我，他並不是想殺我。”
婆婆默然，黑暗的室內除了穆晴明的又哭又笑的聲音之外，安靜得仿佛沒有第二個人在，直到過了好一會兒，也傳來的婆婆無奈的一笑。
“都說趙衡是傻子，眼前這個才是傻的吧？”
“您說什麽？”
婆婆嘆了口氣：“你好像沒聽明白，即便你爹現在不殺你，但絕對不會讓你成年，十八歲之前你還是會死，除非你變得強大。”
“那又有什麽關系？”
“你說沒關系？”
“我們穆府為了降妖除魔，有的弟子早早就殉職了，我阿爹為了守住東陵的百姓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，如果我註定要變成災難，那我在變成災難之前去死不是理所當然的嗎？”
“理所當然？”婆婆錯愕的重覆著這句話，“你不覺得自己委屈，反而覺得理所當然？”
“婆婆說，所有仙門宗派只要發現攜帶燃魂的後代就直接會殺掉，我阿爹是將百姓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人，但他沒把剛出生的我殺掉，他一定很舍不得我。我阿爹是個說一不二的人，他是賭上他的性命跟尊嚴把我留下的。”
可是她曾那麽埋怨過他，正覺得愧疚無比，就聽到婆婆也嘆息說了一句：“我也有些舍不得了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擁有最黑暗的力量，卻又有最純善的魂魄，真是一個有趣的組合，婆婆都有點舍不得你了……”
話音剛落。
沒有電燈的室內戛然寂靜下來，穆晴明知道是婆婆走了，而下一刻她的房門也被人推開，那人動作十分迅速，穆晴明喊了一聲：
“誰？”
“趙衡。”趙衡說著人已經走到了窗邊，觀察了一會兒回頭問穆晴明，“方才是何人來過？”
“沒……沒有啊。”他能察覺到婆婆在？
趙衡靜靜看了她須臾，看得穆晴明都認為光線這麽暗他都能看到她臉上寫著撒謊兩個字。
趙衡沒說話便去電燈，聽到他摸火折子的聲音，穆晴明連忙說：“別點燈……我沒穿衣服。”
打火折子的手瞬間就停住。
趙衡方才沖進來的那股冷厲勁兒也突然消失，即便看不清楚，但穆晴明聽著聲音也能聽得出來，趙衡正輕輕地把火折子放回桌上去。
穆晴明突然有點想笑。
室內安靜了好一會兒，趙衡再次問：“方才真沒人在嗎？我感覺有一股特別熟悉的力量就在附近。”
“你是趁機想進我房間吧？”
趙衡張口就想辯解沒有，但想了想算了：“你睡吧。”
沒聽到她挽留的意思他有點失望，當然也不能挽留，大晚上的他闖入姑娘家的房間還想被挽留，趙衡自己都覺得害臊，僵硬轉身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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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婆的聲音在黑暗裏慢慢的穿過來，她說了三個字：“滅魂鈴。”
“滅魂鈴是什麽東西？”因為不知道，穆晴明幾乎是在聽到她的答案後立即追問的。
婆婆說：“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能消滅你的魂魄。”
穆晴明愕然許久，她一直不敢深思也不願意去相信的居然就是事實，阿娘給她戴上的這東西果然會能要她的命，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，穆晴明說：“不會的。”
過了一會兒她又強調一遍：“我阿娘不會害我的！”
就知道會這樣，婆婆無奈一笑，緩聲解釋道：“其實也不怪你阿娘或阿爹，因為很多人類都會選擇這麽處置，因為你的體內有燃魂。”
“燃魂又是什麽東西？”
“燃魂是個很強大的東西，能夠使用燃魂的人能夠滅魔諸神，只是這種力量被人類稱之為地獄之炎，而擁有燃魂的人也被稱為來自地獄的魔鬼。”
這種說法讓穆晴明聽得瞠目結舌，她的體內有地獄之炎？
“大概是因為擁有地獄之炎的人類都給人間造成的大災大難，而這種魂魄通常會出現在仙家百門當中，所以仙家宗派一旦生下具備燃魂的後代就會殺掉。”
“這就是我爹娘疏遠我的原因嗎？所以他們不讓我修煉任何術法，因為會觸動我身上的燃魂？”穆晴明聽得手腳發涼。
婆婆嗯了一聲：“但這些不過是人類的判斷，先天擁有那麽強大的力量何嘗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。”
“可婆婆不是也說了，曾經擁有燃魂的人都造成了災難嗎？”
“這與燃魂有何關系？人類食五谷雜糧便會有七情六欲，每個人內心都有貪嗔癡，但人類卻認為擁有燃魂的人更容易產生執念，從而入魔化鬼走向黑暗。”
婆婆說完透過屋內黑暗看向床上等著天花一動也不動的人兒：“你覺得，你會被燃魂所束從而走火入魔，變成地獄的惡鬼嗎？”
“我會。”
“……什麽？”婆婆以為自己聽錯了，她這麽篤定地回答了她會？
穆晴明卻有點釋然：“嗯，我會，並且的已經感受到我觸動了燃魂。”
每當她有邪惡的念想，心臟就像沸騰一般呼喊著想要得到或毀滅什麽，她覺得那樣的自己好像恨不得一把火把穆府都給燒了，恨不得撕碎那些讓她痛苦的人。
阿爹，趙衡，二姐……
她曾那麽瘋狂地想要讓他們也因為她痛苦後悔，哪怕只有一次。
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血液沸騰的洶湧情緒，那時候她也第一次觸動了腳上的滅魂鈴。
穆晴明突然坐起來：“婆婆！”
她聲音略帶這興奮，雙眼在黑暗裏也能看到光澤熠熠：“我阿爹並不是討厭我對不對？”
難道她該喜悅的不是她體內擁有強大的力量嗎？“穆晴明，你要知道，你擁有的燃魂可以讓所有人臣服於你，你可以讓他們做一切你想讓他們做的事。”
穆晴明卻好像聽不到這些誘惑輕笑起來說：“因為我體內有燃魂，所以阿爹不得不對我這般，他不是討厭我只是討厭我體內的燃魂。”
“穆晴明……”
“那，那上次，我在寒潭裏沒有死去也是因為我體內有燃魂，並不是因為婆婆給的樹枝對麽？”
她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喜悅，婆婆也給她非同尋常的思維弄得不知如何反應：“確實跟樹枝沒什麽關系，寒潭的水只會讓你的燃魂暫時平息。”
所以……
阿爹把她丟入寒潭並不是為了殺她。
她攜帶了十年的心結啊，那個像石頭一樣長在她心裏的心結如今終於解開了。
“我阿爹，他沒有丟下我，他並不是想殺我。”
婆婆默然，黑暗的室內除了穆晴明的又哭又笑的聲音之外，安靜得仿佛沒有第二個人在，直到過了好一會兒，也傳來的婆婆無奈的一笑。
“都說趙衡是傻子，眼前這個才是傻的吧？”
“您說什麽？”
婆婆嘆了口氣：“你好像沒聽明白，即便你爹現在不殺你，但絕對不會讓你成年，十八歲之前你還是會死，除非你變得強大。”
“那又有什麽關系？”
“你說沒關系？”
“我們穆府為了降妖除魔，有的弟子早早就殉職了，我阿爹為了守住東陵的百姓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，如果我註定要變成災難，那我在變成災難之前去死不是理所當然的嗎？”
“理所當然？”婆婆錯愕的重覆著這句話，“你不覺得自己委屈，反而覺得理所當然？”
“婆婆說，所有仙門宗派只要發現攜帶燃魂的後代就直接會殺掉，我阿爹是將百姓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人，但他沒把剛出生的我殺掉，他一定很舍不得我。我阿爹是個說一不二的人，他是賭上他的性命跟尊嚴把我留下的。”
可是她曾那麽埋怨過他，正覺得愧疚無比，就聽到婆婆也嘆息說了一句：“我也有些舍不得了。”
“什麽？”
“擁有最黑暗的力量，卻又有最純善的魂魄，真是一個有趣的組合，婆婆都有點舍不得你了……”
話音剛落。
沒有電燈的室內戛然寂靜下來，穆晴明知道是婆婆走了，而下一刻她的房門也被人推開，那人動作十分迅速，穆晴明喊了一聲：
“誰？”
“趙衡。”趙衡說著人已經走到了窗邊，觀察了一會兒回頭問穆晴明，“方才是何人來過？”
“沒……沒有啊。”他能察覺到婆婆在？
趙衡靜靜看了她須臾，看得穆晴明都認為光線這麽暗他都能看到她臉上寫著撒謊兩個字。
趙衡沒說話便去電燈，聽到他摸火折子的聲音，穆晴明連忙說：“別點燈……我沒穿衣服。”
打火折子的手瞬間就停住。
趙衡方才沖進來的那股冷厲勁兒也突然消失，即便看不清楚，但穆晴明聽著聲音也能聽得出來，趙衡正輕輕地把火折子放回桌上去。
穆晴明突然有點想笑。
室內安靜了好一會兒，趙衡再次問：“方才真沒人在嗎？我感覺有一股特別熟悉的力量就在附近。”
“你是趁機想進我房間吧？”
趙衡張口就想辯解沒有，但想了想算了：“你睡吧。”
沒聽到她挽留的意思他有點失望，當然也不能挽留，大晚上的他闖入姑娘家的房間還想被挽留，趙衡自己都覺得害臊，僵硬轉身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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